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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忧伤的寂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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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我轻轻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又缓慢地将钥匙准确无误地推进锁孔,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哒”声,锁头弹开,两扇比我还老的木板门随着我的双手向两边敞开,并发出它特有的声响。我
我轻轻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又缓慢地将钥匙准确无误地推进锁孔,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哒”声,锁头弹开,两扇比我还老的木板门随着我的双手向两边敞开,并发出它特有的声响。我想,此时此刻,偌大的老瓦房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一只老鼠惊恐地逃进阁楼上的玉米秆堆里。因为我听见厨房里的土灶中的小猫无比哀怜地“喵”了一声。它的妈妈不知跑到哪里去觅食了,它只有蜷缩在冰冷的土灶中在等我进门的时候徒劳地叫唤,好像在问我是否给它带回一点吃食。
我总是经常让它的等待落空。久而久之,它的叫声里似乎满含着对我的质问和抗议。我不管,谁叫我不喜欢猫呢。母亲却说,家里养些猫,不至于太过冷清。开学后母亲到县城去带孙子,我则在村里教书,母亲就要我记得经常给家里的猫们喂食。我满口答应。待母亲走后,我也就懒得理那些猫儿。我一个人在家,几乎是不煮饭的,而是在学校里和同事们一起开饭。每天都是吃完晚饭才离开学校回家来,却经常忘记带些残羹剩饭回来给家里的猫儿。母猫因此不知所踪,小猫还在。我仍是不管,都走了才好呢。
我讨厌它们的叫唤,它们一叫唤,这偌大的老瓦房就仿佛被往外撑开了似的,变得更空旷,更冷清。这冷清,唤起我心底的忧伤。我任凭这忧伤在心中氤氲。它们丝丝缕缕却不汹涌澎湃,我在这忧伤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穿过老瓦房的堂屋,来到老瓦房后面的新房。新房建成有十四五年了。那时我还在外读书,我记得父亲当时在给我的信中不无欣喜亦不无自豪地告诉我,新房建好了,等我放假回到家,就可以住进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可现在我每天一走进这新房,却只能默默地对墙上的父亲说,爸,我回来了。然后去打开电视机,不论看与不看,都把音量调到最大,好掩盖墙上钟表清脆的滴答声和屋里的冷清。在父亲走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经常这样,可这屋里的冷清和心底的忧伤却像墙角的蜘蛛网一样执拗,即使清扫过,后来没多久也会重新布满。
我知道,我是放不下。我太过在意,也太过执着。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父亲的去世只不过是一次永没有归期的远行,将来有一天我会去找他,可我还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没有父亲的陪伴而忧伤。父亲若在,我回到家时即使看不到他,我也知道他有事出去了。就像此刻,没有母亲在身边,我却知道她正在县城里替我照看我的孩子。父亲若在,这样的夜晚他即使不在家,而是出去找人聊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忧伤的。父亲去世后堂哥提醒我,要我尽量避免让母亲独自待在家里。我不以为然,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好害怕的,村里还不是有很多老人一个人在家。母亲去县城后我一个人在家,我终于体会到堂哥的话。母亲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一定像我独自一人在家时一样无法抑制心底的忧伤泛滥,任他们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弥漫,甚至弥漫在所有寂寥的时光里。在我们各自寂寥的时光里,有我们共同的忧伤。这种忧伤源自没有父亲同在的冷清。这种冷清顽固而倔强地存在着,我害怕,并且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驱赶它。驱赶不成,便想要逃避。
我坐在书桌前,左邻右舍斥骂孩子的声音和男人醉酒后的絮絮叨叨不绝于耳。照理说,被这样的喧闹簇拥着,应不觉得冷清才是,可我还是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独处家中时的冷清。我想把自己置于书中的世界,却发现这世界已不能像从前那样强烈地吸引我,让我沉迷其中,忘却所有。我总是心猿意马,难入其中。就算想把自己投入到自己的想象世界,也往往是半途而废。我为此很苦闷,便常常走出家门,离开那无边的冷清,到外面去和人打牌,直至深夜才归。躺在床上,才发现,忧伤并没有因为我的玩乐而消逝,也没有因为时光的逝去而沉淀。在众声喧哗背后,忧伤依旧。爱人在电话里不止一次对我说,这是我自甘堕落的借口。也许吧。可是,我的苦闷只有我最清楚。既然忧伤不会因为玩乐而消逝或时光流逝而沉淀,那我只能靠自己把它们封存。
曾经,我是多么喜欢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并乐于享受那份孤独,去感受别人的世界或营造自己的世界。现在看来,在那些盛满忧伤的寂寥时光里,我是我所憎恶的自己。好在,那个我所憎恶的自己和那些寂寥时光里的忧伤如今已被我小心翼翼地封存心底。每次走进家门,看到墙上的父亲微笑的面容依旧,我终于明白,那微笑里,是期许。
魂兮归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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